閱讀除了能提升個人氣質(zhì)、修養(yǎng)和增加知識等好處外,還有另一項好處,那就是為抑郁真患者的病情帶來幫助。
醫(yī)生們注意到,一些病人在歷經(jīng)長達數(shù)年的等待治療過程中,通過閱讀圖書自助治療癥狀得到了改善。目前,供自助治療用的圖書已超過10萬冊,其中不少頗見成效。
用閱讀對抗抑郁
身心健康,既強調(diào)強健的體魄,更突出心智的康健。如果只重視身體方面的物理治療,沒有拊除心神中的隱疾,那么至多算是緩解了抑郁癥,好比拔除了炸彈的引信,卻沒能拆除炸彈。
2013年6月,英國國家衛(wèi)生署(簡稱:NHS)推出項目,從此英國的醫(yī)生們不僅能開處方單,還能夠開書單來幫助病人治療。憑著醫(yī)生開具的書單去當?shù)貓D書館,可以換得《走出抑郁》(Overcoming Depression)、《理智戰(zhàn)勝情緒》(Mind Over Mood)或是《好心情手冊》(The Feeling Good Handbook)。
不僅是抑郁癥,目前NHS批準通過醫(yī)生可以開具“處方圖書”的病癥還包括強迫性神經(jīng)官能癥(即我們常說的強迫癥,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OCD)、焦慮癥等等,對應的處方書有《擺脫強迫癥》(Break Free from OCD)、《感知恐懼,迎難而上》、《如何停止焦慮》等等。
其實,書目療法早在1916年就已問世,塞繆爾•克羅瑟斯牧師創(chuàng)造出了“書目療法(bibliotherapy)”一詞,認為“圖書可以是一種興奮劑、刺激劑,也可以是鎮(zhèn)靜劑、催眠劑”。
1997年,一項隨機比對臨床試驗發(fā)現(xiàn):在治療師指導下實施的書目療法,在單向治療抑郁癥上的效果與個體/集體治療不相上下。十年后,同一隊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不論是否有治療師指導,圖書都能用來治愈焦慮。類似的研究和臨床數(shù)據(jù)分析都一定程度上證明了書目療法確有成效。
提振書業(yè)的新動力
事實上,從20世紀初書目療法推出以來,心理動力學療法的著重點一直都放置在臨床醫(yī)患關系上,而非臨床理療醫(yī)師的話語內(nèi)容上。直到近些年來,諸如認知行為療法的短期標準化治療手段因其耗費少、易于研究人員觀測才受到推廣。這個前提下,如果僅僅是想幫助患者逐步走向康復而非窮極致病的根本原因,那么治療建議是來自治療師之口還是恢復手冊抑或是手機app其實沒有本質(zhì)差別。
廣播、電視乃至互聯(lián)網(wǎng)蓬勃發(fā)展,與圖書一起爭搶人們的
注意力。如今,美國人中每年會讀一本及以上圖書的人只有一半。NHS此舉一出,受益的不僅僅是患者,通過閱讀安撫情緒、改善心境的書目療法無疑也為書業(yè)注入動力。小說和詩作常被推薦用來提升好心情,諸如The Reader Organization等非營利性組織還邀來失業(yè)人員、監(jiān)獄犯人、年長者齊聚一堂,大伙兒互相誦讀詩作或是念小說。
“處方圖書”在幫助患者進行心理治療的同時也將更多的人引向圖書館,該項目推出的頭三個月,NHS認可的自助圖書借閱次數(shù)便超過了10萬次,而且書目療法最出眾的一點就是:治療用藥可能會有副作用,治療用書則全無這方面的擔心,而且不用擔心保質(zhì)期!對于愛書人來說,NHS這樣的組織機構盡可能大的
推廣閱讀的影響力似乎是一個值得歡迎的盟友,可是人們不禁思索:當書架變成了藥架,書的功能該被這樣劃定嗎?NHS之類組織開出的推薦書目能真正衡量出一本書的價值嗎?
認知行為療法要求患者能夠被其他人認知和理解,傳統(tǒng)意義上的閱讀則是一種單向行為,紙質(zhì)書籍難以模擬面對面咨詢,但好的治療用書能讓患者從中受到觸動、找到共鳴,臨床醫(yī)生將自己多年臨床經(jīng)驗集結成書,患者能真切感受到“這書寫的就是我”。從實用角度來看,即使是短期的認知行為療法,其花費也遠高于圖書。退一步說,即使NHS推薦的治療用書并沒能完全做到對癥下藥,讓患者產(chǎn)生了困惑或是躑躅不前,也算是聊勝于無,起碼患者對自己的病癥能有更客觀的認識并開始從思想上接受治療措施了。
撐起NHS的“處方圖書”項目另一半天空的則是TheReadingAgency,它推出的Reading Well項目,每年會開具一張名為Mood-BoostingBooks的書單,推薦的圖書是焦慮及抑郁者適讀好書,有讀者認為推薦書目未經(jīng)顧科學家測試,不具有權威性,NHS則不遺余力地力挺Mood-Boosting Books,為之提供資金,購買推薦書目和其它自助治療用書并提供給圖書館。
抗壓書目
除了文學類圖書的治療效用目前頗有爭議,科幻類讀物、詩作和回憶錄都在推薦范圍內(nèi):
馬克•哈頓的《老爸終于精神失常啦!》(ASpot of Bother),講述了老爸喬治在退休后對家庭的掌控漸漸松動,但身為曾經(jīng)的一家之主,架勢不能丟——不在家里制造麻煩、不讓孩子們討厭自己、不在女兒的婚禮上拖后腿,即便身患“癌癥”,他也必須隱瞞病情,獨自面對。恐懼的時候用幻想麻痹大腦;洗澡的時候一定要關燈,這樣就不會看到那些擴散到表皮的癌細胞;或者索性用剪刀,自己來做一次切除手術。
蘇•湯森德的《13.75歲的艾德里安•摩爾的私密日記》(The Secret Diary of Adrian Mole Aged 13¾)則以日記形式生動描寫了一個堅信自己終將成為滿腹經(jīng)綸的少年的焦慮和遺憾心理,筆調(diào)詼諧幽默,讀來十分有趣。
《流浪貓鮑勃》(A Street Ca tNamed Bob)和《壞狗狗日記》(The Bad Dog’s Diary)則語言平實,真實而生動,讀來沒有距離感。
當下圖書館預算縮減,人們越發(fā)傾向于
碎片化閱讀,靜下心來閱讀,把自己代入書中,用書中主人公的視角來發(fā)現(xiàn)世界、審視自己,在專業(yè)醫(yī)師的指導下自助治療。NHS的“處方圖書”項目長期效果如何,我們且拭目以待。
來源:百道網(wǎng)
作者:蔣雪瑤